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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有无:还不到下结论的时候

1998-04-15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野人”——世界性话题

许多初次听说“野人”的青年朋友常会大惑不解,其实“野人”的说法并不自今日始,也不是中国所独有,而是一个相当久远的世界性话题。前苏联学者鲍尔什涅夫、克莱年别尔科在谈到“野人”时曾说过这么一番话:我们不谈在古代和中世纪史料中经常看到的有关那些没有语言的“野人”或猿人的记载,我们也不谈19世纪时俄国旅行家普尔热瓦尔德在中国西北(特别是甘肃)和英国科学家在喜马拉雅山搜集的有关栖息于高山上的类人兽等一类传说。……1906年4月,俄国旅行家巴拉金在贺兰山一带荒原上见到过这种类人动物,记载在他的报告里。同年,英国旅行家埃里尤斯在西藏也看到过这种动物,并有所描写。然而学者们互不相识,天法比较他们的发现。

“野人”,在其他国家和地区也被称为“雪人”、“大脚怪”、“毛人”等,是对目前尚未确知的一种身上有毛、大脚、直立行走的类人高级灵长类动物的通称。这两位前苏联学者的意见是:在科学发展过程中不断产生一些假定。有些假定在开始时非常耸人听闻,但很快它们就销声匿迹,被人遗忘。有些假定则不断得到证实,获得新的生命力。关于“雪人”的假定并未仅仅成为一时的假定。

几百年来,有关“野人”的记载、报告、传说、考证等,俯拾皆是,绵延不绝。不仅在中国、在神农架,世界其他国家的类似发现也所在多有。科考队员、人民铁道报副刊部记者钱勇博,在历史、地理方面博学强记,具有丰富知识,他搜集了大量这方面资料。不妨从中举出几个实例——

1832年,伯·施·霍奇森第一个发表“雪人”报告,说在尼泊尔一些猎人常遇到一个毛茸茸的“雪人”,惊骇异常。

1951年,英国登山队埃·辛普顿在珠穆朗玛峰东南海拔7000多米的隆冰山上,扫下了非常清晰的大脚印,长33厘米。

1972年冬,美国动物学家克罗林在康格玛山宿营时,发现在两个帐篷之间雪地上留下的10多个大脚印,具有猿类特点,是直立行走动物留下的。

1992年3月,一支由法国和俄罗斯科学家组成的探险队计划寻找一种神秘动物。这种动物被发现在高加索山区出没。科学家们怀疑,这种动物可能是人类的祖先。据已搜集到的500宗目击案例证实,它是一头高大略微驼背的长毛动物,类似喜马拉雅山“雪人”,可能是巨猿,也可能是原始人。

神农架仍有奇异动物的可能性不大

要想证明某种动物在某一地区是否仍然存在,最有说明力的莫过于首先证明该地区是否有适合这种动物生存的条件。传说中的“野人”比人类要粗壮、高大得多,要生存至今天,它们就得有足够的食物;要繁衍下去,它们就得维持最低数量的种群;要采食,它们就得有面积足够大而且不受侵扰、追杀的环境……这些条件,如今的神农架地区还具备吗?

80年代初时,神农架地区总人口为6万多,时至今日已近12万。将近翻一番的人口表明,神农架地区人类的活动范围就比10多年前翻了不止一番。这也表明,野生动物的活动范围也就缩小了若干倍,而没有人的地方才可能成为野生动物的乐园。有人会问,短短十几年就能让一种动物灭绝吗?我说让蚂蚁灭绝办不到,但让奇异动物——“野人”灭绝就足够了。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在一份报告中指出,目前全世界每分钟有一种植物灭绝,每天有一种动物灭绝。照此说来,十几年时间绰绰有余。

在神农架林区政府所在地松柏镇,震耳的“的士高”鼓点和喧嚣的流行歌曲声,直到夜半才平息。这时我摊开神农架地区地图查看已经形成网络的公路,今天的神农架地区大部分乡村都通了公路,这意味着神农架已为公路分割。公路对动物则意味着封锁线,在公路两侧几公里范围内野生动物退避三舍,这已是当地人的常识。这又表明“野人”的活动范围更形缩小。尽管公路上车辆十分稀少,但是一天几次喇叭声就雄壮地宣告了人的存在。

不管查阅何时的文献资料,“野人”单独出没的时候多,两三只的也有,却极少见成群活动的。据神农架地区政协副主席、野考会会长杜永林介绍,从1924年到1993年,在神农架地区范围内,70年间共有360多人114次见过“野人”活动个体138个,平均每年不到两次。这么低的概率表明,“野人”的确太少了。活动范围的一再压缩,要形成种群繁衍后代几乎不可能。

活动范围的压缩也给“野人”觅食造成困难。传说中的“野人”与其他灵长类动物一样是移动觅食的。一个两三米高的庞然大物每天吃下去的树叶、野果等足有几十公斤,简直除了睡觉就在不停咀嚼、排泄。但是从70年代到90年代,当地人很少见到“野人”,不少人几乎都把这事忘了。科考人员在山林中活动时,有时一天能遇上上百名挖药人、偷猎者,如果存在“野人”种群,它们又要四出移动觅食,他们会碰不上吗?

目前神农架地区拥有的丰富植物资源足够成百上千“野人”享用的,还有几个人迹罕至的地区,但是它们难以移动,不能移动它们就只能灭绝。在前面报道中已经谈到,神农架原始森林已经在以往几十年里遭到毁灭性的砍伐,不难想象当年的油锯声和开山炮声,使“野人”如何心惊胆战。

经过走访和分析,1993年9月3日发生的与“野人”遭遇事件实属误认,也有人认为是弄虚作假。不管怎么说,“野人”的动静近几年几乎销声匿迹了,这恰好给“野人”的绝迹提供了佐证。我认为,神农架地区仍存在奇异动物———“野人”的可能性不大,这不但是大自然的悲哀,更是人类的悲哀,短短几十年里我们便断送了一支来自往古远亲的前程。希望能找到它们的骸骨。目前,对神农架地区的科学考察尚未结束,还不到下结论的时候,有关方面正准备雨季过后采用更先进有效的探测手段,不妨拭目以待。

“野人”有无:还不到下结论的时侯

汉水流域和长江流域的连日阴雨,把处在分水岭地位的神农架地区笼罩在无边的蒙蒙水幕之下。在滂沱大雨中,科考队员们行动困难,宿营也成了问题。根据计划,雨季到来时除少数队员外,中国珍奇动植物综合考察队将撤出神农架地区,整理已获得的标本,筹集资金、物资,总结前期考察,准备雨季过后的秋季更大规模科学考察。

在前期考察过程中,科考队员们在人力物力都不充分的条件下,对神农架地区(除神农架自然保护区以外)90%的区域进行了考察,收集了许多有价值的野生动植物线索,采集了不同地域不同海拔高度的植物标本,对传说中的奇异动物存在的可能性进行了分析,也为下一阶段科考积累了经验。此次科考过程中,中国珍奇动植物综合考察队首先报道了湖北省郧县发现恐龙蛋群的消息,是一次意外的收获。

对于神农架地区科学考察,社会各界最关注的莫过于传说中的奇异动物——“野人”。那么,在神农架的茫茫林海中究竟存不存在这种动物呢?现在就下结论说“根本不存在”,还为时尚早,不排除在神农架这个第四纪冰川未影响到的地区发现新物种的可能。已故著名古人类学家裴文中预言:北京人的祖先在三峡。后来,科学家在巫山大庙龙骨坡发现了早期猿人遗址,并出土了200万年前的直立人化石、巨猿牙齿化石。据此古人类学家认为,三峡地区将是揭示人类起源奥秘关键所在。神农架地处汉水、长江之间的三峡,汇集了我国西南、华中、华南、华北、西北众多动植物群落,是一座天然的动植物基因库。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袁振新研究员说,如果神农架存在这种奇异动物的话,它不可能向北向东渡过汉水,或往南泅长江天堑,更不可能向东西人烟稠密地区迁徙。过去学者们一向认为,某种动物必须有相当种群才能繁衍,现在有人提出数量稀少的动物仍有可能生存下去。如华南虎、金钱豹在神农架地区绝迹多年,又奇迹般地重新出现。可是要获得它们的标本,没有几年时间的艰苦努力是办不到的。由此类推,寻找奇异动物也不是一两次考察能够奏效的。

至于“野人”问题是不是伪科学,受人尊敬的著名古人类学家、北京自然博物馆馆长周国兴说:我不同意这个说法,我认为“野人”之谜仍是个待解之谜。目前国际上有个“潜动物学会”,成立于1982年。它的使命是寻找古代遗留下来的动物,分辨其真伪,判明其是否存在,搞清楚那些似是而非的生物。这完全是一门真正的科学。他认为“野人”存在的可能性有5%,也就是可能性不大。他认为,这5%的可能性是指,“野人”可能是改变了原来习性的、残存下来的某些古代动物,如巨猿。巨猿与大熊猫共同生活在300多万年前,大熊猫留存下来了,巨猿为什么不能。北京大学生物系教授潘文石,不久前对尼泊尔发现的“耶提”(即传说中的“雪人”)毛发进行了代表世界最先进水平的DNA测试,发现DNA碱基排列的一个位点,确实与人和大猩猩都不同。虽然还不能据此判定“野人”存在,但使古人类学研究者们看到了希望。

作为此次神农架综合考察总课题的牵头人,著名古人类学家、中科院院士贾兰坡认为,捉到“野人”固然是好事,但这不应成为考察的唯一目的,应该多方面获取资料、证据,客观、科学地看待“野人”问题,不能仅把目光放在“有”上,通过考察,证明其无,同样是对科学的贡献。这番话将是科考队下阶段科考活动的指导方针。

长42厘米不明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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